1938年的冬天特別冷,冷到了山東頭村老百姓的心里,。1月10日這天清晨,,8歲的辛成錫睡得正香,,被爹兩腳從被窩里踹了起來,大哥拽著他往后面的浮山上跑,。鉆進山洞后,,他和大哥往海邊瞅,發(fā)現(xiàn)海上漂了好些日子的日本軍艦,,像產(chǎn)崽一樣吐出些小船,,上面像螞蟻一樣密密麻麻地坐著日本兵。頭頂上幾架日本人的飛機像蒼蠅一樣亂飛,不時還對著山溝溝打機槍,,嚇得人心里直突突,。大哥說,狗日的小鬼子最終還是來了……
日本兵要來村民心惶惶
1930年出生的辛成錫,,1938年還是山東頭小學二年級的學生,。在他的印象里“抗日”這個詞,第一次是從小學校長趙海亮那里聽來的,。趙先生是“九一八事變”后從東北逃難來的文化人,,不上課時住在市里的觀海路。趙先生每次說起日本人搶占中國的土地,,殺咱們的同胞,,都是聲淚俱下,不但在課堂上說,,晚上還經(jīng)常到村民會里說,。到了1937年年底,山東頭小學停了課,,趙先生也好久不來宣傳抗日了,。聽大人說,小鬼子占了南京城,,殺了老些人,,就要從濟南那邊殺來了。青島的沈市長帶著警察都撤離了,,村里人心惶惶的,。
冬天地里沒啥農(nóng)活,不上學的辛成錫每天跟小伙伴們耍,,但海邊大人是不讓去的,,說是日本人的軍艦已經(jīng)停在海面上,指不定啥時候就開過來了,。在辛成錫的印象里,,村里的人沒事就在家里挖地窖,說是防備日本人打炮,,或者開飛機扔炸彈,。最揪心的還是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婦,年輕的女人們往臉上抹了好幾層厚厚的鍋底灰,,就跟灶王爺似的,。辛成錫家里兄弟姐妹有6個,大姐18歲了,,不知道跟著娘躲到哪里了,,進了臘月就一直沒露面,,連臘八粥都沒一起喝。后來辛成錫才知道,,她們一直躲在地窖里沒出來,。
日軍飛機用機槍掃射百姓
過了臘八的第二天,也就是1月10日,,這天是個大晴天,,清早在海邊看船的老漢跑回村里報信,小日本的船上來了,,讓大家趕緊跑,。在辛成錫的印象里,當時天還蒙蒙亮,,大哥拽著他,,跟著村里的人往浮山上跑。有些鄉(xiāng)親跑到嶗山里的親戚家避難,。辛成錫和大哥找了個旁邊有灌木的山洞鉆了進去,,伸出頭就能看到前面的“大沙圈”,也就是現(xiàn)在的石老人海水浴場,。到了上午8點左右,,幾十架日本人的飛機像蒼蠅一樣飛了過來,其中有幾架老圍著浮山山頭轉(zhuǎn),,還動不動就鉆山溝溝,。飛機發(fā)現(xiàn)藏在山里的老百姓,還打機槍,,老百姓都躲在樹林子里,,基本上沒打著人。后來聽大人說,,這些飛機是在偵察,,擔心有中國軍隊躲在山里。
日軍沒進村急著占領市區(qū)
緊接著裝滿日本兵的小船一窩蜂地上來了,,密密麻麻的有上百艘,。日軍登陸沒遇到抵抗,大隊的日本兵上岸后就在村東頭集結,,上岸后第一件事就是設置崗哨,每隔10多米就站個日本兵,。
辛成錫手里還有一張社區(qū)居委會幫忙找來的老照片,,照片上一幫日本兵在村東頭空地上集合。辛成錫告訴記者,,幸運的是這幫日本兵急著去占領市區(qū),,在山東頭集結后沒抽出空來燒殺搶掠,。他們兵分兩路,一路順著辛成錫屋后的湛流干路,,就是現(xiàn)在的香港東路往市南跑去;另一路往西北方向跑去,,占領李村和滄口。
大概過了晌午,,辛成錫發(fā)現(xiàn)再沒有日本人登陸了,,上岸的日本兵也都跑得沒影了。膽子大的村民都回家生火做飯了,。他和大哥忍著餓一直等到傍黑天,,確定日本人不能回來了,才悄悄回了村里,。后來的日子,,日本兵就像是把山東頭村忘了一樣,有大半年時間都沒來過,。村里人給出去逃難的人帶話,,讓他們趕緊回來吧。又過了些日子,,漢奸維持會的人和偽警察來了,。山東頭小學叫日本人占了當兵營,村里的孩子沒地方念書,,村里人商量請了幾個有學問的人開辦私塾,,辛成錫又開始上學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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