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標(biāo)題：臺階，城市的山梯

城市的腳步,，走過百余年,。

歲月,，投下了斑駁的光影,，灑落在了建筑上,，道路上,，以及那深藏在街巷中的臺階上,。

近日,，《青島歷史文化名城保護(hù)規(guī)劃》公布,，建立了青島名城保護(hù)體系，構(gòu)建了“一核五線五片多點”的歷史文化名城保護(hù)格局,。山海相擁,、城景共融等是青島的特色，也是這座海濱城市擁有的獨特的魅力,。

撥開時光清洗過往的煙塵,，尋覓城市滲透肌理的印記，從一步一步的臺階,，到街巷,，再到海灣，燈塔,，以及包圍著的古村鎮(zhèn),，都是展示青島魅力的標(biāo)記。于是,，半島全媒體記者開啟全新的策劃,，打造歷史文化名城系列，為讀者全方位解讀青島密碼,。

首先,，我們一步一個腳印，從踏在腳下的臺階開始……

街巷臺階

壘出一行行城市詩歌

尋找,，始于喧囂,。

出了地鐵口，萊陽路上,，依然有游人絡(luò)繹不絕的身影,。雙節(jié)剛過,，錯峰旅游的人們，躲避開擁擠的人群,，悠閑地踱步,，看到一家咖啡館，幾位游人轉(zhuǎn)身而入,，享受一段愜意的休憩時光,。

在萊陽路28號魯作博物館斜對面，有一條寬敞的臺階路,，連通萊陽路與金口一路,，14級臺階，隔開了繁雜,，將腳步帶入了煙火的寧靜,。墻面上，鐫刻著周杰倫的《彩虹》,，1分04秒,，那句“看不見你的笑，我怎么睡得著”的歌詞,，順著悠揚的旋律飄蕩到耳邊,，“哪里有彩虹告訴我，能不能把我的愿望還給我,，為什么天這么安靜,，所有的云都跑到我這里”，腳步緩慢下來,，靜靜地體會,，天空澄明蔚藍(lán)，“也許時間是一種解藥”……

時間,，在臺階上流淌了90多載春秋,，隨著上世紀(jì)30年代金口一路的出現(xiàn)，臺階也就逐漸成形,。登到臺階的頂端,，俯瞰紅瓦綠樹，空氣彌漫著大海的味道,。

你站在橋上看風(fēng)景,，

看風(fēng)景人在樓上看你。

明月裝飾了你的窗子,，

你裝飾了別人的夢,。

這首《斷章》是詩人卞之琳的名篇。1935年冬天,，他來到“靜悄悄”的青島,，居住在萊陽路28號,，留下了三樓那扇著名的“卞之琳的小窗”。入夜,，透過小窗看小青島燈塔閃爍的紅光,，可以“給人以詩的遐想”。這棟小樓也是海洋生物學(xué)家張璽先生的故居,，更是中國科學(xué)院海洋研究所的辦公地,。

金口一路與萊陽路，猶如小魚山下鑲滿珍珠的項鏈,，串起了寫滿往事的時光,。

其實，在青島,，這樣的臺階路有很多很多，它們布滿老城區(qū),，為起伏的城市搭建起一道道生活的平臺,。山，海,，給青島勾勒出多種形狀,，當(dāng)一片片緩坡變成建筑后，臺階就是緩沖落差最好的選擇,。那么,，青島城區(qū)有多少臺階?目前沒有統(tǒng)計，無論是老城區(qū),，還是新建的小區(qū),，用大大小小的臺階“找平”是這座城市的特色。

老城區(qū)的臺階,，躲在街巷中,，隨著時間的推進(jìn)，變成了一種獨特的風(fēng)景,，不僅僅見證著城市的進(jìn)程,，也壘出了一行行詩歌。

“青島的特色之一,，是在她的市區(qū)高低不平,，樹木的青蔥。都市的美觀,，若一味平直,，只以顏色與摩天的高閣來調(diào)和，是不能夠引人入勝的,；而青島的地面,，卻盡是一座座的小山,，到處可以看見海，到處都是很適宜的住宅區(qū)”,，郁達(dá)夫在《青島巡游》中說,。

山勢，給臺階創(chuàng)造了機會,。老城區(qū)內(nèi),，包括觀象山、觀海山,、信號山,、伏龍山、青島山等,，讓城市錯落有致,，疏密有間。這些臺階,，是必不可少的框架,，道路無法抵達(dá)的院落，由一層層臺階出面,，迎接居民回家,。

走訪中，有市民說,，其實這就是室外樓梯,，因為常年攀登，老年人的身體普遍硬朗,，“提個幾十斤的重物,，照樣健步如飛”。這是因為,，青島的臺階不同于其他的山城,，山脈海拔不高，坡度較緩,，所以一般十來級臺階就設(shè)置緩沖平臺,，供市民歇腳。半島全媒體記者先后探訪了近二十處臺階,，最高的是平原路,，有一處連續(xù)30級臺階才有平臺，其他的最低就一兩級一個平臺緩沖,，不會太累,。

作家劉白羽在《翡翠城》中提到了他與臺階的緣分，“我們的車子開上了伏龍山、觀象山,、信號山間的一條街道,，路右旁是石砌的巖壁，曲折上升伸向山巔,，路左邊是向下傾斜的陡坡,，窄窄的小巷帶著一蹬蹬石階彎曲而下，引向深谷,。車停住跳下來,，望著那一道道小巷拖曳著各式各樣的樓影、樹影,、花影,、人影，在煙雨的迷離朦朧中,，這山城是何等的美啊!我原認(rèn)為青島就那樣一片平坦的碧綠叢叢,，其實青島中間橫貫著一條山脈，而且是巉巖嵯峨的花崗石山脈,，峰峰相通,，嶺嶺相聯(lián)，這山城才是青島的中心……我看著石頭砌的深巷,，石頭砌的臺階，我無法探索這幽徑深處,，也許有人正在憑窗望著海,，拂著海風(fēng)，聽著海濤吧?”

是的,，無論是文人墨客,，還是民間布衣，無論是遜清遺老,，還是富商巨賈,，都曾走過曲折逶迤的街道，登上層層疊疊的石階路,，尋找詩意,，融入市井，緬懷過往,，留住記憶,。

132級階梯

信號山支路天然寫生地

繼續(xù)前行，城市漫步,，漫步城市,。

青島特別適合citywalk，從金口一路出來，穿行大學(xué)路,，那抹鮮紅的轉(zhuǎn)角,，依然排隊打卡。沿著紅墻行走,，需要隨時躲避鏡頭,，有拍旅游照的，有拍藝術(shù)照的,，有拍婚紗照的,。甚至，有帶著寵物來拍寫真的,，兩只寵物狗有些倦了,，爬在地上，任憑攝影師與主人擺弄,。

沿著黃縣支路,，在青島河前稍作停留，每到此地,，都會如此,。這條母親河，發(fā)端于青島山,，山泉水順著山澗形成水潭,，繼而與信號山的溪水匯合，一路蜿蜒流經(jīng)黃縣路,、大學(xué)路,，注入青島灣。入?？谔?，河流因水流湍急，沖出了很寬的河道,，形成了著名的青島口,。城市的變遷，掩蓋了青島河的芳華,，保留下來的一段河床是對它的敬意,。

踏入龍江路，這里變美了,。彩繪墻留住了游客匆忙的腳步,，“同一座城，為什么好久不見”的標(biāo)語,，提醒著人們,，要隨時與親朋聯(lián)絡(luò)。龍江路與華山路之間，有一段26級的臺階,，與大學(xué)路的一段分支貫通,，是一處獨特的風(fēng)景。沿華山路向右轉(zhuǎn),，終于見到了信號山支路那條長長的階梯,。

132級臺階分成了10段，每一段都有10到22步左右的平臺,，緩解勞累,。臺階路連接著華山路與齊東路，中間信號山路橫穿而過,，成“王”字形,。

半島全媒體記者反反復(fù)復(fù)走了很多遍，在每一個平臺上,，都有不同的畫面,。這些平臺兩端，是居民的院落,。

臺階底下,，一位老人坐著，打量每一位過往的行人,。家住信號山支路2號的居民提著菜,，一步一步地慢慢向上爬，“我每天都需要走這些臺階,，有時候從齊東路下來,，有時候從信號山路上去”，她說,，幸好住在中間，不用爬完所有的臺階,。

驚嘆于一位推獨輪車收廢品的中年女子,，高高的臺階在她眼中儼然平地，轉(zhuǎn)身倒拉車,，巧妙借助車輪的彈性,，左右扭動車輪，獨輪車竟跳躍著上了坡,，而一處臺階的中間修建了兩磚寬的緩坡,，只見女子稍微一使勁，獨輪車就上了坡,，輕車熟路,。

不時有游客邊走邊拍照，在他們看來，每一個轉(zhuǎn)身都值得記錄,。周圍的飯菜香,，提醒著匆匆的行人，午飯時分已到,。這,，也是光陰的味道。132個臺階登完,，周圍的聲音突然逐漸消失,，呼吸加重，腳步也逐漸沉重,。

風(fēng)兒輕拂,，似乎聽到的是流年的聲息。

站在山頂回望,，半城紅瓦半城樹,，分布在碧藍(lán)畫布的底端，是天然的寫生基地,，所以,，大量的畫家和美術(shù)生都慕名而來。

觀象山畔

文人名家的必經(jīng)之地

沿著齊東路向西行,，經(jīng)過叢良弼故居,，就到了著名的七岔路口。

路口周邊,，遍布著攀登上觀象山的臺階路,。蕭軍蕭紅的故居，就在觀象山的山腰上,。

“它位于觀象山的北腳下一帶突出的山梁上,，從這里左右兩面全可以看到海的:一邊是青島有名的大港；一邊則是湛山灣和炮臺山,、海濱浴場,，它正當(dāng)江蘇路和浙江路分界線的地方。”蕭軍在《青島懷蹤錄》中寫道,。

后來,，在給文史專家魯海先生的回信中，蕭軍稱故居“碧海臨窗瞰左右,，青山傍戶路三岔”,。如今，三岔路發(fā)展為了七岔,。半島全媒體記者選擇了從蘇州路下行,，因為,，青島詩人王音說，蘇州路與江蘇路之間有多個臺階,。果然如王音先生所說,，在江蘇路43號甲到49號之間，在59號到63號之間,，都藏有高高的臺階路,。85級臺階，分成了10段,，分別有4步到19步長的緩沖平臺,，所以沒有感到太過疲憊。進(jìn)入江蘇路,，車流量陡然增加,，這條老城區(qū)的主干道之一，因為連接著兩座大型醫(yī)院,，川流不息,。

就在馬路對面，又有多個臺階可以通往觀象二路,，進(jìn)而登上觀象山,。這其中，最壯觀的當(dāng)屬江蘇路26號的臺階,。78級分成了6段,，開頭的18級臺階又高又陡，后面稍微矮了一些,，長的緩沖地帶可以走20步,，短的僅有兩步，一口氣走上來,，沒有想象中疲憊,。

窄窄的巷子又將嘈雜拋在了身后，鳥語蟲鳴灑在了觀象二路上,。左轉(zhuǎn)沒走幾步,，就抵達(dá)了觀象二路10號蔣丙然故居。1924年,，氣象學(xué)家蔣丙然來到青島，任觀象臺臺長,。1925年,，他主持的青島觀象臺開始用現(xiàn)代望遠(yuǎn)鏡觀測研究太陽黑子，這里成為我國現(xiàn)代太陽黑子觀測的發(fā)源地,，一年后,，青島觀象臺作為中國唯一的代表,，首次參加了世界第一屆萬國經(jīng)度聯(lián)測，所得成果位居世界前列,。1931年,，蔣丙然又主持建立我國第一座大型圓頂天文觀測室，十多年間,，蔣丙然在青島的存在,，被視為“中國現(xiàn)代科學(xué)精神復(fù)興的標(biāo)志”，他也成為現(xiàn)代青島科學(xué)歷史上無法繞開的一位拓荒性的人物,。

順著觀象二路從臺階下去,，右轉(zhuǎn)進(jìn)入觀象一路，在望火樓旁的臺階巷子里,，與吳伯簫“擦肩”,。

“那年初冬涼夜，乘膠濟火車蜿蜒東來,，于萬家燈火中孤單單到青島,，浴著清清冷冷風(fēng)，打著寒噤,，沿了老長老長的石欄桿步履彳亍……無意緒,，忽然窗啟處展開了一眼望不斷的水光接天，胸際頓覺豁然了,，我第一次看見了海”,，對青島的良好印象，讓吳伯簫對迷茫的未來有了方向,。在這座有海的城市,，他開啟了正式的職業(yè)生涯。

1936年暑假,，吳伯簫再次“去青島賃屋居住”,，地點是觀象山的觀象一路(平原路55號)，“大房一間,，月租十一金”,，這里有一條小巷，長且高的臺階,，使得居所視野很好,，“兩層的樓房，坐落在一個小山的頂上,。晾臺佇立,，是可以俯瞰全市、遠(yuǎn)眺海山的,。白晝,，早晨看日出,，看五彩朝霞，看霧蒙蒙的遠(yuǎn)山,，山島間水光接天,，波搖金影。辰巳時候可以看海灣里艤集的漁船,，千萬只船掛起千萬張白帆,，景象是極遼闊雄偉的。傍晚,，看落日,，看暮靄，看家家船上的縷縷炊煙,，思緒也跟著當(dāng)前煙景而深邃幽遠(yuǎn)了,。電燈亮處，天卻黑了,，百尺樓頭,，腳下夜景，豈止燈光萬家!”吳伯簫曾經(jīng)數(shù)過,，一共有“六十二階階梯”,。不過，半島全媒體記者重走了一遍,，已經(jīng)變?yōu)?2級,，有水泥狀的臺階，應(yīng)該是整修的原因吧,。狹窄是這條石階路的特色,，但沒有耽誤吳伯簫對身邊景物的感知，“青島的春天是來得很晚的,。在別處,，楊柳樹都發(fā)了芽抽了葉，桃杏樹都開了花綻了果的時候,，青島的風(fēng)還硬得像十冬臘月一樣,，落葉樹還禿光光的沒有透鵝黃嫩綠的意思哩”，由此可見,，他曾多次踏著石階,，走入公園，感受四季變幻,。

觀海山下

名人故居旁,，漫步黃島路

平原路，是文人墨客聚集的道路:教育家蔡元培攜帶妻兒短暫定居于此,，為青島帶來了“大學(xué)”,，更引來了“大師”；這條路既有中共地下組織,，也是“左聯(lián)”的陣地,，為曾經(jīng)的戰(zhàn)士們提供了避難之所；京劇表演藝術(shù)家言少朋,、藏書家張錚夫,、著名律師周孚先都曾寓居平原路，他們在各自的行業(yè)綻放異彩,，也為這條如今擁擠的小路,，增添了獨特的韻味。

平原路與觀海一路1號交界處,，位于青島大學(xué)附屬醫(yī)院對面,，是兩段路的臺階，可以將行人引到觀海山上,。一抬頭,，能看到一座小山在眼前“晃動”，尤其引人注意的是山腰那顆“睫毛”修長的眼睛,，似乎在向來人致以問候,。

登上臺階，有一條山下道路橫亙眼前,，是青島著名的“怪路”——“轉(zhuǎn)了一圈又回來”的觀海二路,。觀海山入口處，臺階的盡頭就是考古學(xué)家王獻(xiàn)唐先生(1896年～1960年)的故居,。王獻(xiàn)唐11歲時,，被父親送到青島禮賢中學(xué)(今青島九中)讀書，畢業(yè)后進(jìn)入德華大學(xué)預(yù)科班學(xué)習(xí)土木工程專業(yè),，因日德戰(zhàn)爭爆發(fā)被迫中斷學(xué)業(yè),。戰(zhàn)爭結(jié)束后，王獻(xiàn)唐返校,，以20多歲的“高齡”中學(xué)畢業(yè),，后來當(dāng)過翻譯和記者。1922年12月,，中國收回青島的主權(quán)時,，王獻(xiàn)唐也作為中方代表之一，參與了接收儀式,，并由此走上仕途,。1923年，他被任命為膠澳督辦公署幫辦秘書,，后又被安排到青島財政局稅務(wù)股當(dāng)股長,。正是在這段時間,，王獻(xiàn)唐有了兩個孩子，為了方便生活,，急需一處宅第安置,。

“曾祖父擔(dān)任股長時，在青島有了自己的房屋”,，王獻(xiàn)唐的曾孫王書林告訴半島全媒體記者,，“1923年，曾祖父和同學(xué),、同鄉(xiāng)尹莘農(nóng)(著名醫(yī)學(xué)家)一起籌錢買了觀海山半山坡的一塊地,，曾祖父學(xué)過土木工程設(shè)計，所以在這塊地上,，他親自設(shè)計,、監(jiān)督，建造了一處住宅,。房子建成于1924年,，四間平房，在觀海二路上看是兩層的房子,，曾祖父與一家老小住在上院,，尹家住在下院，同走一個大門”,。

順著觀海二路轉(zhuǎn),，來到49號，驚喜地發(fā)現(xiàn),，王統(tǒng)照故居所在的“王統(tǒng)照文學(xué)館”已經(jīng)試營業(yè),，可以免費預(yù)約參觀。雖然已經(jīng)來過多次,，但還是喜歡跟隨王統(tǒng)照的腳步,，拾級而上，在山腰平臺眺望青島的大海,。王統(tǒng)照在這里居住了30年,。1927年4月，王統(tǒng)照舉家遷到青島,，“他喜歡青島淳樸的民風(fēng),，這里比較安定。他在觀海二路買地,，自己出錢蓋了49號這一圈房子,。那時那里住戶不多，買地很便宜，他還在后面的觀海山建了一個望海亭,，能看到海,，現(xiàn)在已經(jīng)沒有了，讓日本人給毀了,。”青島文史專家,、青島大學(xué)教授劉增人告訴半島全媒體記者。因為住得很近,，吳伯簫是王統(tǒng)照書齋中的常客,。吳回憶說:“在觀海二路的書齋里,，同你(王統(tǒng)照)送走了多少度無限好的夕陽，迎接過多少回山上,、山下萬家的燈火,。”

之后，經(jīng)歷了種種滄桑,，這棟錯落別致的房子,，終于向游人開放了。

觀海一路平行環(huán)抱觀海二路,，挑一處臺階下到觀海一路,，再轉(zhuǎn)入安徽路，不遠(yuǎn)處就看到黃島路了,。

曾經(jīng),，市井煙火滲透在石板路中。煥然一新的建筑,，告別了擁擠的攤位,，也拆除了一些違建，終于露出清晰的面容,，成為游人必來之地,。

在人群中行走，不自覺放慢了腳步,，腳下的石階路也變得柔軟起來,。

黃島路，109級臺階,，被稱為一步半,。“海濱山城的青島，有許許多多石階路,，黃島路獨有不同,，它沒采用花崗石，而主要用大石板，其他各條臺階路均是一步上一個臺階,，黃島路則不同,，它每一級很矮，在4厘米左右,，而又很寬,，多數(shù)人的步伐，一步邁不上一個臺階,，兩步又用不上,，青島人叫它‘一步半’，在這里心急也走不快,。雨后的青石板石階泛出水光,，秀麗異常，吸引許多攝影愛好者來這里拍攝”,，青島文史專家魯海先生曾撰文說,。

這段頗具浪漫色彩的道路，還見證了蕭紅和蕭軍在青島的甜蜜時光,。1934年6月15日,，蕭紅和蕭軍應(yīng)好友舒群的邀請，逃難到青島,，居住在觀象一路1號,，度過了一生中難得的平靜生活，美國學(xué)者葛浩文在《蕭紅評傳》里說,，“比較起來,，蕭紅只有在青島的短短五六個月中享受到了一點人生樂趣”，聽起來讓人心酸,，卻也是實情,。兩人徜徉在青島的海水浴場，牽手走在四方公園,，幾乎每天都會來往于黃島路上,，蹦蹦跳跳的蕭紅，將快樂灑在了陽光下的石階上,，這是他們的黃金時代,。

如今，起伏的臺階路已然成為青島的符號,，獨一無二,，低調(diào)淡定，迎接步履匆匆的游人,，也接納從容不迫的市民,，無論老人蹣跚的步履,，還是孩童稚嫩的跳躍，它們都欣然接納,，將一切安放在歲月中,，伴著晨昏，無懼風(fēng)雨……

文/圖　半島全媒體首席記者　張文艷

[來源：半島都市報 編輯：戴慧慧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