青島村是青島的發(fā)源地
1897年前后的青島村一片荒涼
青島村村民
青島山下的青島村是市內(nèi)最早有人居住的地方,,與會前村一樣,,同為明初建立的第一批青島村落,,歷經(jīng)近500年的繁衍與發(fā)展后,,卻在上個世紀初被德國殖民者拆除,。村落實體雖早已消失,,但因為村名中有“青島”二字,,一直被青島人視為城市發(fā)展的起源,,而青島村里住著的居民,也被公認為是最早的青島人,。島城知名文史專家魯海先生說,,青島村是青島市的發(fā)源地。
青島之名來自青島村?
青島這座城市的名字是怎樣來的,,至今學(xué)術(shù)界仍無統(tǒng)一的說法,。一種說法是這樣的:青島是因海上的一座小島“小青島”而得名 。因為史料中關(guān)于青島最早的文字記載來源于明朝嘉靖年間王士性的《廣志繹》,,書中“青島”是作為一個小島的名字首次出現(xiàn),。在明萬歷年間即墨縣令許鋌編撰的《地方事宜議·海防》中,也有這樣一段記述:“本縣東南濱海,,即中國東界,,望之了無津涯,惟島嶼羅峙其間,。島之可人居者,,曰青、曰福,、曰管,、曰白馬、曰香花,、曰田橫,、曰顏武,。”此文中,青島再次與田橫島,、福島,、白馬島等島嶼一起被提及,有文史專家認為 ,,這里所說的“青”,,是指青島,也就是現(xiàn)在的小青島,。
另一種說法認為 ,,青島是由青島村這個海邊小漁村得名。有學(xué)者認為 ,,雖然在同治版《 即墨縣志》和《膠澳志》中提到了青島這個島嶼,,但均未有文字明確指出青島就是以島命名。從字義上來說,,凡帶“島”字的都是由島命名的也不確切,,如青島附近的薛家島、顧家島等村都是陸地,,并非海島,。1886年(清光緒十二年)道員劉倉芬在《查勘膠州灣條陳》中說:“……膠州澳澳口東青島,高四十七八丈,,有市有關(guān),,地屬即墨。”文中所說“高四十七八丈”,,實指青島山,,在陸上而不在島中:“有市有關(guān)”,更非在島,。這樣看來,,清末時青島已是陸上的一個地區(qū)名,再后來成為城市名,。至于“青島”這個村莊名稱是怎樣來的,,還需要進一步志證。
但無論青島之名是否來源于青島村,,這里是青島市內(nèi)最早有人居住的地方卻是無可爭辯的,。據(jù)編修于1924年的《胡氏族譜》記載:“吾族相傳自明永樂初年由云南遷居即墨,世居青島之‘ 上莊’”,,“聚族而居,,五百余載”。清末胡氏族人胡存約的《海云堂隨記》寫為“明洪武遷入魯”。以此推斷,,胡氏一族應(yīng)是明洪武年間由云南遷至山東某地,,而在明永樂初年才定居青島的。已故的文史專家侯文程先生在《島城的胡姓移民》一文中,,對青島村胡氏家族的發(fā)展變遷有詳細的記述:“明代初期,,最早的一批移民在青島市區(qū)建村定居,胡姓所創(chuàng)建的‘青島村’即為其中之一,。”
胡氏一族來青后最初聚居于今迎賓館和龍口路一帶,,后繁衍發(fā)展人口眾多,原村址無法容納,,又分出一支,,遷到前海一帶筑屋而居,逐漸發(fā)展為村落,,其具體位置今天看來應(yīng)該就在江蘇路基督教堂,、天后宮、人民會堂和青島市美術(shù)館四點圍繞起來的這片區(qū)域,。因為地勢較低被稱之為“下青島村”,,而原村則被稱為“上青島村”。上青島村村民多從事農(nóng)業(yè) ,、漁業(yè)和畜牧業(yè) ;下青島村離海較近,,居民多為漁民,、艄公和商人,。
“街里”源于青島村的行街
老青島有“上街里”一說,現(xiàn)在青島人所說的街里多指中山路,,但實際上在清朝末年“街里”就在青島村的天后宮附近出現(xiàn)了,,那時候稱其為“行街”。
明萬歷年間,,青島開放為海運港口,,清代后期,隨著青島港口的日益繁榮,,下青島村開設(shè)了許多商號,、店鋪、作坊等,,稱為“行街”,。“行”有多種釋義,其中之一為店鋪之意,。清同治十二年(1872年)刊印的《即墨縣志》,,就把青島村的位置標注為“行街”,可見當時行街的知名度已經(jīng)超過了青島村。在德國占領(lǐng)青島之前,,周邊各村村民到青島村的天后宮和行街買賣交易,、趕會進香、許愿看戲等,,都稱為“上街里”,。
1891年,清政府在青島設(shè)防,,總兵衙門就設(shè)在“行街”的東南側(cè),,俗稱“老衙門”,這讓行街從商貿(mào)海運中心,,一躍成為政治和軍事中心,,這就進一步帶動了行街的發(fā)展。1928年出版的《膠澳志》對青島村有這樣一段描述:“青島村初為漁舟聚集之所,,舊有居民三四百戶,,大都以漁為業(yè),今之天后宮太平路一帶,,乃三十年前泊舟曬網(wǎng)之所,。章高元駐兵而后成為小鎮(zhèn)市矣。”
青島早期的知名商人胡存約在其編寫的《海云堂隨記》中,,就詳細記述過當時行街上的諸多商鋪:“丁酉年(1897年)三月十四日晚,,商董首事集議本口商鋪數(shù)目,除新近由即墨,、平度,、金口、海陽來此賃屋暫營者六家外,,計馬車旅店九,,洪爐一,成衣,、估衣,、剃發(fā)三,油坊,、磨坊,、染坊六,雜貨,、竹貨,、瓷器店鋪七,藥鋪二,,當鋪一,,織網(wǎng),、麻草、油簍,、木材八,,肉、魚,、鹽鋪六,,帽、皮貨各一,,紗布綢布,、洋廣雜貨店三,酒館飯鋪九,,醬園,、豆腐坊各一,糕點茶食三,,計六十五家,。航載寫船(代辦海上客貨運輸)多由廣洋雜貨、木材諸店號兼業(yè),。”商號,、作坊云集,往來商貿(mào)通達,,如今讀來這段文字,,讓人輕易就在腦海中勾勒出一幅清末時屬于青島的“清明上河圖”。
德占后重金打造歐人區(qū)
1897年,,德國侵占青島,,首先看中了前海一線的區(qū)域,要在這里建設(shè)歐人區(qū),。于是自1899年開始,,對周邊村落進行了大規(guī)模驅(qū)趕,而青島村,,也跟會前村、大鮑島,、小泥洼等幾個村莊一樣成為了驅(qū)趕對象,,近500年的歷史由此終止?!逗献遄V》中記載:“不幸遭光緒二十三年膠澳租界之變,,德意志獨居青島,恢宏商業(yè),,大興土木,,張徙附近村落十數(shù)余,,而故里首當其沖。”
在這次大規(guī)模的強拆中,,古老的村莊被國人視作再也回不去的家鄉(xiāng),,而在德國人眼里,這些卻是“危害城市居民”的衛(wèi)生隱患,。“為了有可能自始至終實施歐人區(qū)和華人區(qū)的空間分離,,規(guī)劃一開始就規(guī)定要拆除直接相鄰的村莊。由于那時居民爆炸性地增加,,中國村莊周圍的衛(wèi)生情況也難以控制,,最終還是把那些村莊買下并拆除。出于‘衛(wèi)生原因’,,總督府自1899年10月始就買下上青島村和大鮑島村,,以便將其拆除。下一年,,即自1900年10月開始,,以相同理由把稍遠一點的小鮑島和孟家溝也拆除了。下青島村在1901年秋天時,,被視為是‘中國人不衛(wèi)生的最后住所,。’”這段文字來源于德國學(xué)者托爾斯藤·華納遍查中德史料撰寫的《近代青島的城市規(guī)劃與建設(shè)》,此書于2009年由青島檔案館編譯出版,,也為我們提供了回顧德占歷史的新角度,。
從1899年到1909年,德國人先后買下并拆除了包括上青島村和下青島村在內(nèi)的9個村莊,。但從今天能夠掌握的歷史資料中,,并沒有發(fā)現(xiàn)強遷時中國老百姓抗議的證據(jù),這也許是與德國人給予的補償款數(shù)目較大有關(guān),。時任德國青島辦事處的翻譯官廉·路易·單威廉曾在《驕傲發(fā)展備忘錄》中記述,,最初有些青島村村民不愿出賣其土地,因為他們擔(dān)心會從此失去賴以生存的基礎(chǔ),。為了能夠緩和地解決這一問題,,德國總督府“試圖通過描述為村民們提供‘在房屋 、貨棧和其他設(shè)施’中的‘輔助工和工廠勞工’的新工作前景,,并許諾在該處可以賺到比過去更多的錢,,來安撫他們。”在購買土地的費用上,,德國人也肯下本錢,,僅1904年至1905年購買掃帚灘村就花費了23000大洋,平均地價高于周邊其他村落,。他們本著“要使他們感到比以前更好”的原則購買土地,,對舊住房的補償超過蓋一座新房子的造價,。
能得到土地補償款,還給介紹工作 ,,德國人還在臺東鎮(zhèn)修建了勞工居住區(qū),。這些做法有效地避免了與本土居民沖突的發(fā)生,而淳樸的農(nóng)民和漁民們則完全預(yù)見不到此后的變化,,于是大多也對相關(guān)地價和建筑物的補償表現(xiàn)出滿意,。據(jù)德方史料記載,作為“代替拆掉的中國村莊”而建的臺東鎮(zhèn),,成為了青島村搬遷居民的新住所,。除了臺東鎮(zhèn)以外,據(jù)《胡氏族譜》記載,,青島村強遷后,,胡氏族人四處遷徙,有的遷往海陽縣柳樹莊和前塘村,,有的遷往膠縣的徐哥莊,,也有的遷往即墨縣王演莊、莊子,、青中埠等,,還有的遷往近郊的南渠、仙家寨等地,,另有部分胡姓族人,,遷往市內(nèi)的浮山所一帶。記者 黃默[編輯:蘇青]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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